不仅是叶行,还夹杂了觅云和虞宁姑姑的嗓音,一时间姜荫荫只觉着头顶嗡嗡响,什么也听不清。

    费力地撑开双眼,她就见觅云在那儿推着叶行往外退,不让他靠近。

    “……发生何事了?”姜荫荫迷糊道,而她刚一动,虞宁姑姑便用衣衫将她裹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这才想起方才明霜施针是要她脱了衣衫的,当即惊道:“拦仔细了!”

    姜荫荫一面迅速穿衣,一面透过帷幔向外寻找明霜:“明霜她人呢?”

    虞宁姑姑帮忙的同时解释道:“给娘娘去了针后,明姑娘便走了,临走前叮嘱要等娘娘发了热再穿衣。谁知叶行这莽小子忽然就闯进来了。”

    叶行虽然莽,却从不是不知礼数,能让他这般冲动的,怕是也只有一个赵拓了。

    姜荫荫隔着帷幔纱帐问道:“陛下他出了何事?”

    “主子他要和齐王比剑!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姜荫荫一愣。

    叶行解释道:“齐王今日发兵逼宫了,主子早盯着他的行踪,自然不会真让他做些什么。可拿了齐王之后主子不仅不处置,反倒提出比剑来了。齐王是没什么脑子,但他身手好啊!何况主子这些日子本就一直有伤,偏他还不让人围着!”

    姜荫荫被这接连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,齐王居然真的能做出逼宫这种事来?

    她自幼也算是和他一块儿长大,赵琸的确不精策论谋算,在行军布阵乃至于剑术上却颇有天分,也是因此,当年的先帝是将他往武将上培养的,大抵也是期望他日后能辅佐赵拓一二。只是那一位先帝去的突然,赵拓登位也不过才十七,赵琸就更小了,而赵拓心疼弟弟,登基后便划归了齐州作为他的封地,还许他豢养私兵培植亲信。但几年下来赵琸除了仗着赵拓的宠信日渐莽撞,旁的便也没了,只在闲散王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。

    姜荫荫收拾好衣饰,掀开帷幔后下榻问道:“他哪来的兵马逼宫?”

    “小皇帝当年给他留了一支兵马的,因为有着小皇帝给的印信,入京毫无阻碍,叫他悄悄给带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这倒好,赵拓当年给他防身的兵马如今又用到自个儿身上来了。

    “齐王这些年应当没怎么习武,陛下久经沙场,即便堂堂正正比试应当也不成问题啊?”姜荫荫拢好虞宁姑姑给她罩上的披风,一面向外疾行,一面继续问道。

    叶行急得直抓脑袋:“不知是因为旧伤复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主子他近来……不太好!不一定能赢得轻松,何况齐王能逼宫那肯定是还有旁人推波助澜的,谁知他们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再放冷箭?”

    “你们查到谁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,就是没查出来主子才纵着齐王的,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钓出来的。原本是打算装着打一打,作出两败俱伤的势态来引那人出手,哪知道主子见了齐王就突然改了主意!”

    赵拓有多照顾赵琸,姜荫荫是一清二楚,对于他改主意也就不奇怪了。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恼他,都死过一次的人了,居然还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,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能永远如此好运?

    心底存着对他的恼,姜荫荫话里便也多了怨怼:“为何查不出?他不是在京城里埋了许多暗桩,若连这些也查不出,留着还有何用?”

    叶行羞愧地低了头:“每次都是稍微查出点眉目了,对方不是被杀就是自杀,然后所有线索中断,又得重头开始。”

    匆匆赶到地方后,姜荫荫无暇再追问,穿过重重御林军一眼看见了正在训练场上比试着的两人。

    可她不懂武,看了一眼只得又问叶行:“现在局势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