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荫荫在桌前等了许久也不见赵拓出现，忍不住问道：“陛下人呢？”
觅云悄然退下，过了会儿方回来禀报：“陛下和几位刺史还在议事，让娘娘先行用膳。”
几乎是话音将落，觅云便招呼了昨日刚买回来的侍女将桌上的粥点拿回小厨房温一温。而她则推着其他糕点送去姜荫荫面前：“娘娘先垫着点罢，小厨房就挨着不远，很快就能热好。”
姜荫荫没动，许是起得迟了些，再加上近来赶路多倦惫，食欲本就不佳，这会儿也就没有腹中饥饿的感觉。她看了眼觅云，忽而疑惑道：“是陛下不让打听吗？为何我总觉得你们对他的行踪总是一无所知。若是一早便知他去见了北地的几位刺史，我又何苦等到现在？”
“……是我们的错。”觅云羞愧道。
姜府的规矩不重，卫英此前又一直是医女，并没有做侍女的经历，世子和国公他们叮嘱的也多是让卫英仔细照顾着姜荫荫的身子。至于她自己，则是因为此前国公总是会主动将行踪通知给夫人，完全不用她们来操心，以至于跟了姜荫荫这么久她也没习惯去打听主子的行踪。可说到底，这还是她身为婢女的办事不利，再多的借口也无法掩饰。
“不吃了，我再回去歇会儿。”姜荫荫说着就已经起身向外，完全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。
觅云连忙招呼着卫英跟上。
隔着几步不远不近地跟在姜荫荫身后，觅云悄声问向卫英：“你给娘娘诊脉了吗？娘娘这心绪不佳是初来北疆水土不服还是赶路的疲惫未消？陛下若是知道娘娘没用膳又该遣人来问话了。”
卫英凝眸看向姜荫荫的背影，若有所思地过了会儿方道：“待会儿你照顾娘娘，我去城里的药铺转转，回来就给娘娘诊脉。”
觅云自是颔首应下。
正如觅云此前所料，回到主屋后没一会儿便有士兵从前院的方向而来。只是觅云没料到的是，身后还跟着一身黑色常服的帝王。
“陛下……”
觅云刚要见礼，赵拓便摆了摆手，示意她停下：“幺幺没吃东西？”
“娘娘食欲不振，卫英已经去城里的药铺备药了。”
赵拓皱眉，继续向里走，等到了屋外方调整好神色推门走入。姜荫荫窝在窗下的罗汉榻上，膝上盖着薄毯，手里虽捧着本书，却瞧着神色恹恹，一眼看去整个人都瘦了不少。
“听她们说你什么也没吃就回来了？可是对这北地的吃食不习惯？”
姜荫荫掀了眼帘朝他看来，手里的书干脆放下，道：“许是乏了些，过两日便好了。你和他们议完事了？”
“差不多了。之前在嘉州本也部署了大半，只是赤宁清西这几个府此次没有正面迎敌的战场，朕便没让他们赶去嘉州，以免来回奔徙，就趁着这个机会叫来跟前说说后面的事。”赵拓走去她面前，一手掌了她半边脸颊，这一比方确认她的确是瘦了许多，“来的路上是不是就没吃好？幺幺，朕是不是做错了？”
姜荫荫蹭着他的掌心缓缓摇头：“要不要出去走一走？此行匆忙，你应当也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四周罢？”
赵拓指尖轻轻在她面上摩挲，笑道：“朕当年可就来过北疆，对这儿算不得陌生。”
“就你来北疆历练的那几年？”
得到他的回应后，姜荫荫轻嗤：“那才多久，而且多半的日子不是在军营就是在深山野林，你也许对这儿的地形地势山川布防足够熟悉，可是这里面的城和人呢，你又知道多少？足够了解到绝不会在皇叔底下的将军面前露馅吗？”
“叶行和卓格都没起疑，其他人还能比这俩贴身护卫更能熟悉皇叔？”
“也许他们早就看出来了，只是没说而已。难道你真觉得自己和皇叔很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