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炀背着手步入别院,略扫了一眼,昨日破了玄清布下的阵法,碎石已被收拾得干净,只是那些石头是玄清就地取材,地面的铺砖尽数碎裂。

    厉炀不明所以地笑了笑,走到门前,推门而入,就见那小鬼哀哀地捂着脑袋,镜心在一旁正慌乱地给他吹揉,一见他进来,历时跪下请罪。

    “主上,奴婢知罪,未能看护好少主。”

    厉炀挑眉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那小鬼已然期期艾艾地叫唤起来:“父皇,那墙昨日还是软的,今天怎么就变硬了?”

    镜心急忙解释:“少主方才说墙是软的,不顾奴婢劝阻,硬是撞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厉炀一看,那小鬼头上起了老大个包,心下了然。那阵法镜心看来不过是个束缚阵,将小鬼困在其中不得而出,他却看得分明,若只是一个束缚阵那需要排布如此大的阵仗?那阵法虽没什么威力,却是绵密反复,将那一件房舍困住,却又护得周全,化石为水,将房屋地面全都软化。他不能动用术法,只得用了这费时费力的法子,实在是用心良苦,只不知这心意有几人能明了。

    厉炀挥挥手,让镜心退下,一把走过去将他拎了起来:“别装病偷懒,出来练功。”

    不顾那小鬼手舞足蹈地嚷嚷“我没有!是真的!”,厉炀将人提到那一片坑洼的院子里:“练!”

    那小鬼气鼓鼓的,看着厉炀紧盯着他,不敢造次,先照着先前所授活动了下腿脚,自己走到树下蹲马步去了。

    石桌上早布下茶水,厉炀到一旁坐了,守着小鬼看了一会儿,见他不住拿眼瞅自己,心知他有话想说,却不理他,自己坐在那百无聊赖,视线转了转,忽然一怔,站起身来,大步走到墙角。

    这园中的绿植虽然也是精心布置过的,也不曾有什么灵草奇根,只是修葺得当罢了,他的视线中,却出现了一件不该有的事物。

    那是一株芝草,虽是芝草,品相却是极差,黑中透红,有些灵气却极不精纯。

    厉炀伏身将那株芝草拔了下来,放在眼前细细端详了一阵,脸色有些冷硬。

    那边的小鬼看见他走开,正是好奇,立起身就向着厉炀跑来,想看看是什么好东西。

    厉炀手一番,将那株芝草收了,转过身微微眯了眼:”谁让你动的?“

    小鬼看了那看似不经心的模样,不知为何却是有点害怕,一下停住了身型,愣在那里。

    “回去蹲好,加半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“啊?不要啊父皇!好累!”小鬼立刻大声抗议起来。

    “别和本座讲条件。”厉炀淡笑着,眼神却直直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小鬼不敢再多话,蹲回了树下,一脸的委屈,嘟着嘴。

    厉炀背着手踱步回来坐回做旁,漫不经心地道:“本座看着你。”

    二人之间一时无话,一个生着闷气,一个悠哉悠哉地品茶,好一会儿,又听得小孩子期期艾艾地试探着叫道:“父皇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准喊累。”

    厉炀也不管他要说什么,直接堵了回去,小鬼一下噎住,瘪着嘴又气又委屈,愤愤地坚持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