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领大家后撤。”
“是！”
林岩下去安排了。
宝英低头看着怀里的漪兰，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又掠上了她的眼，像是一个斑驳陈旧的面具，却将主人内心的情绪和野心完美掩盖。
赫然对上那双幽幽的眸，漪兰不觉惊慌叹息，她轻声地说：“殿下——”
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杜姑娘？”宝英还未察觉怀中之人的情绪早已和上一刻天差地别，她下意识地用自己一贯轻浮调侃的语气同漪兰说话。
却发现漪兰扭动起来，宝英忙将她放下地，欲说什么，终究还是没出声。
“宝英，不用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。”漪兰抬起头，认真说。
她跟着宝英的这些日子，初时还纳闷她一个皇室公主怎么学得一副油腔滑调的本事，却慢慢发现宝英的笑更像是面具——
她无时无刻不在笑，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改颜。她最真实的情绪从来都只藏在一闪而过的眸光里。
从宝英梦魇那一晚开始，漪兰承认这一次自己贪了心，她太想知道宝英真实的一面。
她童年是什么样的，那晚她梦里是什么，她的未来里有杜漪兰的一席之地吗？
就在刚才，那如出一辙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出现的前一秒，宝英还是不肯告诉漪兰她真实的想法。
可是此刻，这位长公主第一次当着漪兰的面收起了她完美的笑容，白皙锋利的脸上被漠然覆满，深邃的眉眼藏在夜色中。
她轻轻吐出一口气：“漪兰，我没有强颜欢笑。”
漪兰收回盯着宝英的目光，放弃了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除去漠然的情绪的打算，摇头：“你上一秒知道杨严出卖你的时候，应该笑不出来吧？”
漪兰猛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于尖刻，简直是咄咄逼人。
可是下一秒她就不后悔开口，因为宝英抬眸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，眼底的惊讶和不解一闪而过。
漪兰忽然感到莫名的快意，小偷用卑劣的手段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那种快意。
小偷只善于制造麻烦，可不会收拾残局。
宝英问她：“漪兰，你为什么要这样说？”
漪兰只想破罐破摔，她想大声反问宝英“谁叫你什么都不告诉我”，可对方那苍白的脸无端让她心疼。
末了她垂眸，闷闷地说：“殿下，臣错了。”
听起来却疏离又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