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几个字，薛澄说得多少有些艰难。
裴斯越唇边的笑意渐渐褪下去。他直起身子，神色变回了从前的疏离。
“这就不想继续了？”
他语气很平静。嗓音因高烧而有些嘶哑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澜。
“是没办法再继续了。”
薛澄低下头，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:“刚上任就犯了这么大的错，如果我继续留在光璨，会惹来许多非议的。那样对裴总也不好。”
这理由多少太过冠冕堂皇。她心虚地顿了顿:“而且，薛氏最近也忙，家里都催我赶紧回去呢。”
“什么时候决定的？”
薛澄吞了吞口水，有些难以启齿地道:“两个小时以前。”
好家伙，她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。
“真有你的，薛澄。”
裴斯越简直对她无语至极，忍不住冷笑道:“你装成omega进入光璨，混到高层。升职没多久就捅娄子，捅完篓子就迅速离职。你以为这样就不会给我带来非议？你当这是小孩儿过家家？还是你根本就是薛氏派过来捣乱的间谍？”
把他折磨成这样，居然还背着他私自决定解除合约。裴斯越简直觉得，方才被她的照顾打动而主动吻她的自己，此时此刻简直像个不值钱的笑话。
“对不起。”
她也承认他说得在理，低着头并不反驳。
这三个字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。裴斯越闭了闭眼，勉强压抑住自己想要揪住她衣领的冲动:“你就没想过。你离开光璨，发热失控的我该怎么办？”
“你如果怕戒断，我可以继续给你临时标记的。”
薛澄低声道:“或者……你不喜欢那种方式。我也可以定时取腺/液给你，用来缓解你的发热失控。”
发热期万蚁噬咬的痛苦，在她口中的解决方式竟如此轻描淡写。裴斯越被她气得笑了两声，怒气翻涌，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“当初是你强行标记了我。如果不是你，发热失控我可以像以往一样硬抗，根本不需要再承受一份，失去你的信息素而产生强烈的戒断反应。”
他冷冷地看向她，眼底满是失望。
“omega会对临时标记的信息素成瘾。薛澄，这就是你所谓的成长，所谓的学会负责吗？”
薛澄没说话，表情百味杂陈。这样复杂的神情，在从前的薛澄脸上是很难看到的。
她知道裴斯越说得都对。
当初怀着报复心标记他，确实是她做错了。就算裴斯越以骚扰罪把她告去星际法院，那也是她活该，她绝无二话。可那张临时标记的合约是他与她达成了共识的，并非是她一厢情愿的强迫。